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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沈三絕不簡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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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沈三絕不簡單

沈淩雲回頭,就瞧見肖亦安站在帳門那。

“我與十二公子有要事相商,方才剛談完。”她簡單說完這句話後,霎那間,氣氛安靜下來。

“原來如此。”肖亦安的臉隱於黑暗中,沈淩雲無法看清他此時的神情。

她朝著十二說道:“辛苦了,去歇息吧。”說著轉身攬著肖亦安的肩膀回到營帳裏。

十二看著兩人的營帳,下意識抿唇,眉頭始終沒松開。等裏頭沒了動靜,他才轉身離開。

沈淩雲這邊攬著肖亦安回到簡陋的榻上,想著卯正時分便要去攻城,便自顧自閉上眼睛,“快些睡,明日還有要事,火候已經到了。”

肖亦安也只是貼近她,輕輕應聲後不再開口。他方才又夢到了那些場景,肖雲意和那個與妻主相像的男子似乎一直在爭鋒相對。他又在夢中死了一次,醒來時身旁的人不知所蹤,只能聽到營帳外不甚清晰的說話聲。

他很快聽到身旁人清淺的呼吸聲,便微微仰頭,擡起手隔空描繪對方的輪廓。手有些酸澀,放下後便一直睜著眼睛,不敢入睡。

營帳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多,來來回回的走動聲將沈淩雲喚醒。她緩緩睜眼,只是將手輕輕挪動了下。肖亦安便立即閉上眼睛,假裝已經熟睡。

沈淩雲披上衣服,迅速將盔甲穿戴好,將大刀別在腰間,快步離開營帳。

這時劉豐已經牽著她的馬,在營帳外等候。沈淩雲翻身上馬,“劉豐,隊伍是否集結完畢?”

“一切準備就緒,只待將軍您一聲令下。”

“立即出發,拿下滄州城。”沈淩雲騎馬帶領五千人來到滄州城下。

範齊帶領的這近一萬人,也不是都完全聽她的指揮。近一半人是聽命於範卓,如今兩人正面起了沖突,那人心更加渙散。再加上之前那幾日,城外總有烏鴉麻雀等飛鳥成群出現,城中已是人心惶惶。

範卓還弄了招殺雞儆猴,更是成功地將城中的滄州百姓激怒。城門外震天響的沖殺聲,讓這座尚在沈睡的城池瞬間“熱鬧”起來。

只半個時辰,城門便被撞開。沈淩雲抽出大刀立即帶領士兵往城中沖,刀劍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。鮮血飛濺到沈淩雲頭頂發絲上,最後約兩個時辰的鏖戰,血在頭上聚集成細流,流過沈淩雲充紅的眼眶,匯聚到下巴處,隨後一滴滴落在盔甲上。

血腥味充斥在沈淩雲的鼻間,火苗在城門內外燒起,她的馬蹄下躺著的不知是哪邊的人。斷臂殘骸的場景下,勝利的士兵們臉上掛起微笑,有人抱在一起歡呼慶祝,有人發現親近的兄弟了無聲息地躺在地上,而失聲痛哭。

沈淩雲想扯出一個勝利微笑,但大腦的刺痛感讓她不自主地趴伏在馬脖子處。

劉豐驅馬來到沈淩雲身旁,關切問道:“沈將軍,怎麽了,可是受了傷?”

她甩甩頭,直起上半身,“無礙,只是些皮肉傷。派人將這處理幹凈,告訴將士們等回了營州,都有賞。對了,將犧牲將士的姓名都記下。”

隨後拉緊韁繩,馬往前走了幾步。沈淩雲轉頭看向劉豐,“範齊等人往哪跑了?”

“範齊帶人從城西離開,似乎是往同安城的方向跑了。”劉豐猜測道。

“我帶兩千人前去追擊,你留在城中戒備。”沈淩雲覺得腦子嗡嗡響,囂叫著追上去,將那些人一網打盡。

劉豐驅馬與其並肩,伸手阻攔沈淩雲,“沈將軍,肖將軍並未要求我們將範齊等人趕盡殺絕。況且您貿然追上去,那範齊恐有後手,若您遭遇不測,那滄州我等更無力守住。”

“當務之急,還是將滄州守住。”

沈淩雲那雙充紅的眼睛盯著劉豐,劉豐緩緩將手收回,嘴裏還是說著,“窮寇莫追!”

她閉上眼睛,“我知曉了,將其餘城門關閉,守好滄州。”說著便利落下馬,將馬匹交予一旁的士兵後,四處走動查看情況。

十二這時突然從一旁冒出來,他環視四周,語氣調侃輕嘲,“這靈州軍倒也沒我想象中那般強,居然這麽輕易就被沈將軍打敗了。”

沈淩雲直視他,臉上面無表情。臉上有細小的傷口,滲出些小血珠,沈沈的目光讓那一張玉面顯得格外鬼魅陰森。

十二有些楞怔,從懷中掏出張繡帕,“擦擦臉吧,沈將軍瞧著已不像個人。”

她勾出個笑,看著對方頭上不斷變化的顏色,伸出手接過帕子,“十二公子瞧著這樣的場景,竟表現的像是習以為常。沈某這一點倒是比不上你,剛才一時未能回神,應該沒嚇到十二公子吧?”

她一邊拿起帕子隨意擦拭臉,一邊勾起微笑打量十二。

十二看著對方將血擦的滿臉都是,手指微動,最後還是移開目光,一聲不吭地走開。

沈淩雲用完帕子就準備扔掉,但瞧著十二匆匆走開的背影,還是將其放進胸前。這時天已經大亮,一縷縷陽光從雲層中掙脫而出,但城中的百姓都默契地閉門不出。

一位作下人打扮的女子快步走到沈淩雲身前,“沈將軍,我家大人想請您一敘。承諾之事,萬不可反悔,沈將軍您未遵守諾言。”

“你家大人姓肖?”沈淩雲挑眉,從上而下打量眼前這個人。肖清嶼居然沒跟著範齊離開?

“正是!”對方一回答,她便立即接話,“那便帶路。”

兩人很快來到一處小院子,沈淩雲一身煞氣被領進房中。肖清嶼站起身,身旁還跟著位紅衣女子。

“沈三,你這是何意?你為何突然攻城,這與你此前所說完全不同。”肖清嶼出聲質問。

她大步上前,坐到肖清嶼原本坐著的地方,“我這不就是按照我們之前所說的做嗎,有何不對?我怎知你們這般弱,還未有三個時辰,便棄城而逃?”

沈淩雲的這個態度可把肖清嶼氣得不輕,又要開口說話時,她一旁的紅衣女子拉住她,朝沈淩雲開口。

“沈將軍還是先將臉洗上一洗,不然平白鬧笑話。”說著朝門外喊到,“來人,打盆水來。”

沈淩雲這時候才將目光移向這個紅衣女子,“不知這位小姐尊姓大名?”

“不是什麽重要之人,沈將軍不必知道在下姓名。”

水很快被端了進來,她也沒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緒。泰然若之地走到水盆前,仔細清洗臉龐,一盆清水很快就被染紅。她將臉擦幹,走了幾步帕子被她隨意扔到盆中。盆中的是四濺,發出“啪”的聲響。

她重新坐回椅子上,“肖二小姐,沈某方才所說哪有不妥?”

肖清嶼此時也從方才那種被激怒的情緒中抽離,坐到另一張椅子上,“那些烏鴉是否是你在城外做法引來的?那範卓突然發作,在緊要關頭作出那些事,是否有沈將軍的手筆?”

沈淩雲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肖清嶼,“肖二小姐自小離開營州,怕是已經不記得我們營州的規矩。祭拜亡魂,乃常事,至於為何會有烏鴉,我便不知了?”

“你所言的其他事,我更是一無所知。空口無憑便隨意揣測,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謀士,肖二小姐也不怕誤斷,失了範齊範大小姐的信任。”說完還向一旁的紅衣女子投去一個求認同的眼神。

肖清嶼意識到這方面談不下去,立即換話頭,“此前便已約定,你如今已勝一戰,營州軍怕是對你的信任有所上升。主上已退回同安,五日後欲辦一宴會,沈將軍務必前往!”

沈淩雲立即警惕起來,“為何辦此宴會?似乎沒什麽用處,於戰事無意義之事,我何必在此費時間。”

鴻門宴?範齊對她起了殺意,對方應該已經看出她並非誠心合作。

但方才肖清嶼的態度擺明了想再和她談談,她說了哪句話讓她改了主意,提出這個宴會。想借宴會殺她?那也不必這麽費勁,這時候她勢單力薄,這兩人加上外頭那幾人就能動手。

沈淩雲站起身,“若是無事,沈某便先行離開,至於這什麽勞什子宴會,便不必宴請我這等人。”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,離開這院子。

兩個人沒什麽反應,就這樣任由沈淩雲離開。

門外進來一個壯碩女人,“肖大人,城中七鏡閣的人已經跟著沈淩雲離開。”

肖清嶼轉頭看向一旁的紅衣女子,“果然,七鏡閣的人和這沈三有些關系。七鏡閣自太祖開國時成立,獨立於朝廷之外,多年來從未調動過閣主之令。如今一場小小戰役,七鏡閣閣主之令卻被調動用來在城中傳些小道消息,這沈三絕非我們所見的這般簡單。”

“那為何不試著讓她為主上所用?你剛才執行主上的第二計劃,讓沈三立即明了我們對她起了殺心,這是否操之過急?”紅衣女子拍拍衣角,坐到椅子上。

“沈三方才那態度你也瞧見了,她估計從營州起就再耍我們。我提宴會之事本也是想再試探試探,但她聽出其中含義後,並沒作任何詢問,便著急離開,一切不都已經明了。她想當肖硯初的狗,就讓她當吧。”

肖清嶼端起桌上的茶杯,一飲而盡,“主上也說了,若有不對便以宴請的名頭來誅殺沈三此人,到時營州軍也就不足為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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